浴白

大道至简。

小记。

闲暇的一天是漫长的,一周却过得很快。在新年第一篇文章中,我说日后要勤动笔,不可懒惰。姑且以一周为限,然而一周总是倏尔白驹。细想起来,过去的一周并没什么特别之处,也好,恰可冲淡地记叙。

我于重庆的冬日,仍在发现,天气便是其一。难得所见七日之中,竟有三日暖阳。虽然雾气仍不可避免,却也是十分难得了。周二去学校开会,于校园里寻步许久,觅得一处极佳之地,晒得好不畅快。缓坡之下无风,操场上有三三两两踱步的人,有一名同学甚至以帽遮颜睡在了草坪上。遗憾时间并不久,日头落得也快。我想,之前关于重庆冬日三种天气的论断还是下得过于草率,但好在我于诸般天气中都提到了雾气,也还不至于大错特错。

还有一日,我出门很早,那天早晨颇有北方冬日的味道,清冷、微霜,薄雾、朝阳。然而过江时,渝中区却是一片大雾弥漫,连阳光也遮蔽得昏暗。由于山和两江的缘故,若以重庆作阿房,倒也颇有“一日之内,一宫之间,而气候不同”之妙。渝中区,或者说渝中半岛,即使没有雾,至今于我仍是一座迷宫。那高耸林立的楼群,弯弯折折的街,上坡下坎,重叠垒屋,高架隧道,让我如处深山不知所向。隔着一条街巷,就好像隔着一层窗纸,穿行其间,偶然于破窗之际,我时常会有恍然“原来是此地”的感觉。说来惭愧,在北方一向以方向感自得的我,如今到了重庆,这么久识不得路仍是家常便饭。我那些地理书本上学来的辨别方向的知识和本能,到了重庆森林俱是枉然。虽然特意购得一本旧地图,但仍然无济于事。作为山城的重庆,路大都略显逼仄,路旁停满了私家车,就更显局促。加以植被茂密,常绿不落,地势起伏,建筑多依山形而建,又气候潮湿多雾多雨,常给人一种晦暗的感觉。太多街道两边皆是鳞次栉比的小面馆、火锅店,大同小异,缺乏十分标志性识别的建筑。所以对于一个迷失了方向的人而言,识路真的是一件不简单的事。从八月回来,我一直处在一种“调向”的状态中。我时常同兮兮谈起这一点,然而作为一个不以东南西北指向的重庆人,她似乎也并不能十分理解。也罢,且让我慢慢地妥协吧。

其实生活,于一周总是没有太多特殊之处,但却常有值得省身之处。先是,喝醉了一次,火锅白酒的组合实在有些厉害,于胃不好之人还是不要轻易尝试。但细想来主要还是自己不够自律,所以于人于己均添了麻烦,以后应常以为戒。再是,之前一直心念的外婆生日,到了当天却全然忘诸脑后。爷爷走得早,奶奶也已去世十二年之久,外公去年又离世,于老家中,如今我只剩得这一位“活宝”,远在他方又难尽孝,却忘了她最重要的日子,殊难原谅。好在外婆身体康健,年关将近,不久也就回家得见了。读博时,我常想读书读得好与坏均不容易,到如今远离家乡,这种感触有时候就更真切了。仍然记得有一天,我晚上做梦寻不见父亲,惊醒后怔了足足十秒,脑海中满是“我的父亲呢?我的父亲呢?我怎么很久没见到他了?”然后才突然长舒一口气,我的父亲他在家里呢。后来我给母亲打电话说起这个梦,母亲问我:“想家了?”我说:“没有,就是做了个梦。”那一天挂断电话后,到晚上,母亲却又给我打来电话,言语里都是嘱托,我听得出那言下担忧思念之意。一整夜都很恹恹。说到这里,我又想起那数不尽的思乡之诗,想来之于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,故乡总是回不去的,可是故乡又何曾离开过?离开过的一直是我们而已。

最后,上周又读《老子》计十三章,深感“为腹不为目”离欲难行,读《重庆地名杂谈》计十章,颇多有趣之处,讲到弹子石竟是大禹治水的典故,又联想起大禹父亲鲧伯取土的故事,一笑愿我如息壤一般能在此地生生不息吧。不一一赘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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